2007年12月26日

給普拉斯-義無反顧廣告文





















莎妹,徐堰鈴獨角戲《給普拉斯》7折預購正式展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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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2008春季作品Shakespeare’s Wild Sisters Group徐堰鈴 獨角戲 《給普拉斯》Hsu Yen-Ling ×Sylvia Plath愛情的苦難與孤獨,死亡的嬉戲與嘲諷無私於奉獻的憂鬱自白,劇場敘述技藝的全面展現。
編劇:周曼農
演出:徐堰鈴
特邀演出:張曉雄
導演:BABOO
4/18~20台北藝術大學戲劇廳
4/25~27誠品書店台南店B2藝文空間

除了愛 其餘所剩不多!
給普拉斯部落格

2007年12月25日

你長尾巴了嗎?















我很喜歡《大狗民》。如同我喜歡提姆波頓和山下敦弘,亂七八糟的想像力和充滿喜劇節奏感,顏色和畫面,很逗,我看著電腦笑到抱著肚子。

對於電影,我漸漸變得不喜歡去探究它所欲表達或批判的目的。我很享受看電影時被秘密地觸碰到心裡某個等待的點那種感覺,總是在等待最新鮮最好笑的事,忍不住叫出聲「媽呀這也太好笑了」,這部電影就會充滿美妙的光芒在我腦裡閃亮亮的。

泰國是怎樣的一個國度呢,自己貧乏的資訊裡,只有旅遊介紹的觀光景點,例如佛寺,例如大象,例如人妖。在《大狗民》裡,這些都沒有出現。泰國的鄉下,時間慢得不能再慢,而在曼谷,時間則快得不能再快,而且什麼都有。奶奶告訴帕,在曼谷找到工作的話,就會長尾巴喲,帕雖然很擔心,但還是去了曼谷。在曼谷實在太多奇怪的人了,雖然帕是個沒有出息的男人,他還是好好地等待晶,一個期望能長尾巴女人。雖然後面為了追求晶,有一點拖戲的嫌疑。

啊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光是計程摩托車司機被安全帽雨砸死,就讓我感到人生無常,不,是媽呀這也太好笑了。



大狗民
瓦西沙沙那坦
2004

2007年12月23日

相信,愛,正義以及其他blabla



















這期的四葉遊戲還是忍不住讓我哽咽了,啊啊才不是因為輸給龍旺,是結束時學弟們上前的擁抱說「真是非常抱歉,搞砸了學長們最後的夏天啊。」我對於青春又熱血的漫畫是毫無抵抗力的,加上我個人很喜歡安達充的幽默感,每次看四葉遊戲都投入得跟什麼一樣。變強以及戀愛,雖然還是這些漫畫中無所不在的主題,但所有漫畫已經逐漸將基調定位為「相信,愛,以及正義」,那些很弱的傢伙都因為「相信,愛,以及正義」變強了,並且因為「相信,愛,以及正義」而偷偷預備喜歡上誰了;看起來再壞的人都還有柔軟的一面,如果他其實是主角的話。這麼說來我還沒看過哪部漫畫是以壞人為主角,或者是原本的好人加入壞人至死執迷不悟的;總是必須在死前感到懺悔,然後好人就(有時候嘆著氣)原諒了他。(咦,應該是這樣吧)

然後對於偏執這件事,我最近有了比較深層的體會。上圖中A和B兩個區塊,大部分的人都認為二者的顏色不同,(也不少人看過網路傳圖了)然而其實這是眼睛的訊息給大腦判讀的結果。我覺得太有趣了就用photoshop剪下B區塊移至A區塊做實驗,哎呀,確實是一樣的。我把這件事分別告訴了同事和家人;得到一個更有趣的結果:年紀愈長、自認智識經驗豐富的男性,愈不容易接受。我和他爭辯了很久,他總認為我在電腦上搞鬼;對方是我年紀快三倍的人吶,我說,不如我寄原始檔給你,隨便你自己高興怎麼做實驗,但他笑著搖頭。

其實我不該和他爭的,人們願意相信的,便是真的了。

補充:我爸也是無法接受的其中一員,我不斷和他解釋說是因為大腦會將經驗綜合處理的關係,沒有這些經驗的處理,我們要伸出手去拿一包餅乾,都還不知道手的距離該伸多長。光和影和經驗,是讓我們大腦判讀的重要指標;也因為這樣,這張圖才會讓人看起來這麼難以相信。最後他認同了我的說法,真是好不容易。

2007年12月17日

把一切都丟出去

想起大四。開始「大好時光」和加入策展的那段日子,沒停過寫。以為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便奮不顧身。想起來我們都有年輕化和老化同時進行的趨勢,某部分來說愈顯天真和老成。rufpap總在MSN上說如果我還在,她很想去做些什麼。而這些什麼能不能成為真正的什麼呢,或者僅僅是「啊,這樣的話我應該也可以」的模倣幻覺,這也是十分有可能的。就把一切都丟出去好了,沒什麼好剩下的,同時也知道自己還可以更...一點,在所謂的運氣和決心裡,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2007年12月15日

the lost

排拒的可能以及接近的可能,後來都像是散落在黑洞裡的塵屑愈來愈遠且愈來愈微小。如何產生一個結構複雜的可能呢?在時間裡反覆推進以及蔓延,與那些都無關或者也有關,儘量簡化言語的使用,儘量讓人感到親切,儘量保持心情愉快,一切都還不那麼糟。或者是糟透了,容易感到傷心和滿足,容易被自己欺騙,容易去假裝自己的誠實,容易頭痛與吐。不能說,是或否這樣的問題,一切都會保持亂糟糟的樣子,胡鬧看來是比較可行的辦法,而且這不只是笑話,把音樂切掉否則停止不了哭泣之類的問題,耳鳴得太厲害了。還在這個星球嗎?城市仍安好嗎?身體繼續使用,擴大,老去並潰爛?毀壞和減損,不斷嘮叨,放棄更完整的可能。不願被理解的理解,時常充滿誤會,反正從來沒有什麼是真正並絕對的。

並不打算好好地去解釋,就已經離開了想像並固執地停在原來的地方。原來過去的自己是這樣的,一直要很久很久才忽然明白。如果把眼睛也都閉上,幻覺就會退去。如果我摔落而你願意伸手接住。我。

開始喝大量的,水,湯,飲料。買了一些即沖的鹹湯,馬鈴薯湯,玉米湯,可可,咖啡,這一類的粉末。澆灌熱水,攪拌,吞食,消去飢餓。將身體維持在某種狀態,運轉的機制,十分方便。

然後是寫,關於寫,我一直不能好好地對待。有時候很厭惡,有時候很須要。

已經漸漸可以覺得,相機無法取代眼睛的某部分了。在構圖和光之外。甚至或者,在眼睛之外。在顏色之外。在時間之外。在意圖之外。如果我說了什麼能夠讓你發笑,我會感到非常愉快。也請不要謹慎地對我,或者任性地對我。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事,告訴我一些懷念的日子,或者興致勃勃的念頭。我不太會說話,時常沉默,但那不是因為什麼。如果解釋可以讓你離我近一些我是願意的。或者沉默總也是好的,誤會也總是好的,如果我試著想說什麼,只是因為我打算把事情變得複雜一點,然後就可以把事情結束。人們不太願意相信簡單的事情。

很慢很慢地刷牙。

某些事慢慢轉變的時候,以幾乎無法察覺的速度,消失或癒合。

2007年12月12日

shout

















他告訴我你就在遠方,我的眼睛就開始起霧了。馬路。車子。路燈。站牌。倒數和結束。很熱而你遺失了我的圍巾,用不到了。我想對你好一點並試著露出微笑,你聽著某個搖滾團的精選輯,為什麼總是得等到綠燈才能通行呢。類似規範和秩序這一類的解釋,從來就不是我能夠好好理解的。但還是乖乖地遵守了。即將剝落而尚未剝落的指甲總是令人心煩。早餐還沒吃就中午了,可可冷掉了,某個重覆的笑話。路上碰見了屍體,便好好地藏地起來。走了很久很久以後,就到家了。

2007年12月10日

我愛巴黎巴黎愛我





















趁這部片還在院線上,趕緊來推一下(我不知道多久沒進電影院了!)。誠如D說的,這部片完全合到我的味!本來只是打算拿預售票贈品單去換圍巾然後把票賣掉(一整個貪小便宜),後來看到介紹裡有我的偶像成英姝推薦說「好可愛!」恩好吧那還是去看一下。還好有去看一下,因為這樣的片名和海報就完全不會是我想看的片,就算後來出DVD別人和我推薦我也不一定會去找來看。(我在囉嗦什麼呀)

反正要去看就對了我不想透露劇情啦啦啦。

2007年12月6日

遊樂徵稿


請連結時間雜字

反正從小到大,你怎麼可能沒有出去玩呢。小時候在海邊堆髒兮兮的砂堡啊還是長大立志去德國追尋奈良美智好不容易存夠錢就噗的一聲搭飛機去啦什麼的,請寫下三百至五百字內,關於遊樂的大小瑣事;整天就在捷運上聽音樂也是很棒的遊樂,看見別人家的屋頂或窗長什麼樣晒了幾件T-shirt或者內褲都非常有趣,最好附圖,儘量用圖檔格式。採用稿件致贈薄酬,不定期出刊。(封面暫定版)

2007年12月4日

如果我再也無法

打開的時候,掉落的時候。

我想買一條圍巾,深藍色,有白色細線格子呢布的那種。我急急忙忙地走,天已經完全黑了,路邊的店家大聲播著什麼音樂,只好把MP3的音量調大,沒有。沒有我想要的圍巾,我走得腳很痛,穿了小半號的鞋,活該。一直走一直走,計程車朝我叭叭,我搖頭。站牌不見了,我來來回回,怎麼,欸,不見了。只好繼續走,越過五十四秒的馬路,車燈亮晶晶。走錯了,擠到莫名奇妙的人群裡,感到很厭煩,對說話,對人,對擁擠。繼續走的時候,腳已經痛得快起火了。

如果不是因為冷的話,我想把鞋子脫掉,用跑的,跑起來。

2007年12月3日

thanks for......





















(不像眾多的甜梅迷,從首張「是不是少了什麼」開始守候甜梅號至今;昨天,我才第一次聽見他們。十分明亮愉悅的,根本就不需要歌詞就已經非常足夠的音樂;無論那是對於城市/夢/或者流浪的詮釋,聽見甜梅號昂起頭來,沒有言語地堅定述說,卻可以將心裡某一塊陷落的地方,靜靜而溫暖地填滿。)

(昨晚在電影公園的演出,小白的吉他弦斷了,Nylas的阿尼迅速拿了把吉他讓他繼續表演,一堆團員有時表演有時聽眾,還蠻同樂會的(笑)。)

(然後就買下了甜梅號的謝謝你提醒我,在aFn和加歐的慫恿下還是要了簽名(非常害羞),昆蟲白人很好又很大方。)

(如果可以,我們要去飛才行。如果不是從很高很高的地方,我們不是想毀滅,只是想穿梭。更清楚而有力的,更堅定而自在的。)

(然而我想,一定有什麼,真正的什麼,在某一時刻,可以這樣的。)

甜梅號blog

2007年12月1日

無感的人

十二月了。像是被漿在果凍裡,冰涼而慢。是的我知道。我該做什麼。該打起精神。該把房間收拾乾淨。要不就搬出去。該繳帳單。繳保險費。把CD拆封。將歌曲儲存。把電影看完。把書寫與差異看完。把書架清一清要不就賣了吧。或者打電話訂一個書架。該買什麼顏色的油漆或者抱枕。怎麼辦才好呢,反正我總是亂糟糟的,我盡力要打理得宜了然而我的CD還沒拆電影沒有看書寫與差異一直停在page113

我想充滿活著的自信那種空氣透明而可穿越我就舉起手來摸到一隻手臂之外的空氣我想感覺那種非常孤單的舒服就把自己好好的藏在人群裡。而我貧血而感到非常頭暈世界持續傾斜了十秒但沒有翻轉過來我就又站起來了比起敏感或者(我更願意)做個無感的人。

2007年11月30日

來回的時間比表演的時間還長

那天一個人去建國啤酒廠,出了忠孝新生站,很堅定地往自以為的方向走,看到八德路的綠色的招牌時很得意地想,哈哈,沒走錯。看見前方二個打扮入時的男孩大概也是要去聽八厘米,就一直跟著他們。又猜對了。到了酒廠,先看到牛俊強的「歡迎光臨」展,指出淡水到竹圍一帶的售屋廣告,以各城市/國度名稱命名(像是我家隔壁的「聖地牙哥」、時常經過的「托斯卡尼」、「愛丁堡」等…),是『一種偏離的情調。…顯現我們對城市的最終想像,是建構在符號的場景上。…精於複製、擬態及移植的媒介產生的事件、圖像,因消費系統而無限繁衍…』。總之,是以很學術性的語言把這樣的情景表達出來了。關於牛俊強這個人,請參考他的部落格http://blog.roodo.com/natniu。忽然身後有個女生說,欸這是我家耶。轉身一看是一對漂亮的男女。(咦,所以妳也是淡水人啊。我沒說。)

第二個展我沒拿到文宣,有點心不在焉。不知道作者是誰,透過酒瓶看見瓶底的影像,以及從垂釣的酒瓶中聽見獨白或對白的聲音。形式上是很有趣的,但內容…呃,就我的理解而言是很政治化的。所有改為簡體字的路標和地標…等,也許是我對這樣的議題本身就不感興趣。

只有一台啤酒車在賣啤酒和烤香腸,我只好走出酒廠去買飲料。迎面一個騎腳踏車的大叔帶著墨鏡,我心想哇塞還真炫!酒廠這一帶完全沒有便利商店,好不容易買到一杯綠奶回到酒廠,看到很大一條彩虹就大剌剌掛著,八厘米的音樂開始了。我悄悄地前進,坐在大概第二排的位置,咦那個帶墨鏡的大叔竟然在彈貝斯,是孫彼彼啊…(悶笑)。二首歌之後,孫彼彼說大家好我們是八厘米天空,聲音很小,很乾淨。鼓手不是zen,有一點點失望,但開始了,Her November Diary,然後都是我記不起歌名的歌,或者沒聽過的歌。我前面的一對姐弟輕輕搖晃身體,像一塊柔軟的果凍。孫彼彼說,最後一首。然後一樣是我沒聽過的,但一樣早慧/敏銳/彷彿確切地敘述,像是有畫面的/有場景的/有言語的/精確地說中了的心事。我就流淚了。歌結束了。拍手了。喊安可了。孫彼彼雙手合十像祈禱一樣地感謝了。八厘米的表演就這樣了。

離開酒廠的時候心情很好,只是來回的時間比表演的時間還長。哎呀。

阿果

阿嬤在話筒那頭沉靜下來。阿果聽見自己呼吸的嘶嘶聲。
「嬤,是發生啥代誌。」

阿嬤就悠悠地說了。
「嗎不知抹安怎講。」

阿果知道。只是無法說。她腳還踏在針車上,外頭的雨嘩啦啦掉下來。

今年三月把最後一批貨出完,零零稀稀,工廠最後一個女工也離開了。

沒有人有工作。小叔還在賣車的時候,所得稅是用百萬來算。賣著賣著,人客愈來愈挑,愈來愈貪,要你送音響,送電動按摩椅,送保固,送GPS導航系統…獎金都送光了,做了五年,自己也買了一輛B牌車,然後就,什麼也沒剩。

還剩房子的貸款,車子的分期。

阿果起身,去洗工廠的廚房。油也不多,塵就有些厚,忙了一個下午,還是腰痠背痛。像她以前趕貨踩整天的針車,從早上七點踩到晚上十二點,踩踩踩,剪線修邊,包裝成品,把老大老二老三都叫來幫忙,趕在隔天早上七點叫貨運出貨。那時陣兩個念國中,最小的還在念小學,跑到隔壁打電動,就叫回來,鬥幫忙。更早之前,工廠的貨量以萬計,那時還要叫貨櫃,把貨載去碼頭,出到國外。外銷量都很大,標籤攏英文。

阿果想,怎麼會這麼不景氣。怎麼會變得這麼不景氣。差不多十一、二年,沒接到外銷的單。接了也嘸法度做,工作時有時無,工人走了了。

老大還是把衣服買得跟山一樣。鞋子幾百雙都有,藏在床底。又不好說她什麼。國中畢業後就叫她自己賺錢,學費自己賺,生活費自己賺,買電腦什麼,她自己都可以賺。也沒伸手向家裡再拿錢。衛生紙沒了她就去買。牙膏沒了她就去買。肥皂沒了她就去買。換了幾個工作,現在這一個,做三年,嚷著要換。老二書念最多,畢業去工作才做一年,也嚷著要換。

換什麼。阿果說,工作很難找妳們都不知道。

阿月打電話來說,阿果妳可以去職訓局,它給你上課,上兩個月就找工作給妳做。一個月有一萬八。一萬八喔。滿四十歲以上才有。妳要不要去。

阿果不知道她要不要去。一個月一萬八,她要趕車去士林。

小叔還趕流行得憂鬱症,在家裡吃藥。嬤說,從車庫開車出去,停了一個青紅燈,然後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醒來人已經在分局。回家後什麼也不說,就去看醫生,吃藥。小叔老婆快生了,肚子鼓鼓的,很挺。怎麼可能叫她去工作。兩個小姑也待在家,小的說要繼續念書,三十歲了,也不知道做什麼好,工作十幾年去考夜二技,也把工作辭掉,念完了竟然沒有可以做的事。工作到底是都藏到哪裡去了。大的說要帶兒子。六歲快要上小學,現在還念雙語幼稚園。沒事在家裡做手工貼貼紙,一天一兩百。

一天光房貸就要繳多少,比一兩百多多少。

阿嬤說,「是抹安怎講。」「剩糜去燙燙啦。」

阿果就忽然絕望了起來。她對老三說不如你不要再念書了。你的學費很貴你知不知道,你讀一學期你二姐可以讀三學期。你讀這有什麼用。學校又爛你自己還不是成天說你學校爛。畢業是可以幹嘛,會有大公司要你嗎。老三什麼也沒說繼續打他的電腦。他可以一整天對著電腦笑。

時局這呢壞。有頭路就感恩喔。

老二說,有免費的英文課,妳要不要去。阿果就去了。接待的小姐給她一張報名表,要她填資料。阿果寫了名字身分證字號姓別生日電話地址,教育程度,國中,然後,職業。

阿果找來找去,是要勾啥。製造還是待業。
我想上廁所。阿果就問,廁所在哪裡。
小姐說,我們這裡只有流動廁所喔如果你不習慣可以去捷運站上捷運站很近大門出去往右邊走三分鐘就到了。
阿果勾了製造。然後把表格交給小姐。下個星期五開始上課喔不要忘記。她說。

還是我去路邊拿旗仔。賣房子那種不是都要用一堆旗仔和三角看板,擺整排。阿果想,便去問外甥。外甥搖搖手,妳麥搶人飯碗!房子多是多,拿旗仔的嘛是一堆人排隊。妳好好的有針車可以踩。阿果沒說,沒訂單,踩什麼踩。

還是我去掃大樓。阿果去幫阿月代半天班,掃了兩棟樓,抹過一台電梯,二十層扶把,把人家門口鞋架搬開,掃完再搬回去,當自己家掃。早上七點到十二點,累得什麼話都說不出。甘有這呢多大樓掃。走出大樓阿果看到還有剪樹工,身上穿著和自己一樣的背心。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剪樹工拿電鋸在修樹的形狀。葉子和小樹枝滿地都是,剪樹工就慢慢地把它們掃起來。阿果累得沒有力氣幫忙,就走回家了。阿月也沒再找她代班。很多人排隊哩。

晚上還是會來臨。晚上都比較冷。阿果不喜歡冬天。上英文課要繳一千塊保證金,看到教室裡和她一樣都是歐巴桑她就很放心。老二說這本來就是給歐巴桑上的課。老師說,咕伊麼寧,歐巴桑們就呵呵呵笑了起來。老師講啥聽攏嘸啦。老師就帶大家念歌,ABCDEFG,H…

阿果看到自己的小學同學也在教室裡。啊啊是阿果,她還是很熱情,拉阿果的手說,要不要喝咖啡,我在河邊開了一間咖啡店。阿果說我不會喝咖啡會睡不著。小學同學說,不用喝咖啡我泡別的茶給妳。

小學同學的咖啡店小小一間,面河。妳怎麼來上英文課。阿果問她。小學同學就笑了,妳也知道,我們這種觀光地方也要學一點語言才行,好招待外國客人,你會講英文,他們就高興。嗯嗯阿果點頭,又問說,我記得妳之前是在賣麵?

小學同學說,收起來了,以為賣咖啡比較好賺。
甘有?阿果問。
攏同款啦。小學同學說。

老三去貨運行打工。一小時一百一。一個人拖兩線貨。老三很高,快一百九了,又瘦,體重還沒七十;本來是一人拖一線貨,工讀生來來去去,請不到幾個做得久的。攏嘛這樣,阿果說,你有工作你要感恩。多少人沒有工作。

一個人拖兩線貨欸,妳不懂。老三憤憤的說。然後打開他的電腦又開始對電腦笑。
你很累我煮甘藷湯給你吃。阿果喊。

裁剪仔打電話來,跟她說她們都很熟的那個客人的事。聽說在中南部找到廠代工,報價又便宜。阿果很久沒接到那個客人的電話,上次大概是去年十一月的事情,好像聽她說要做五萬個貨。可以分批出,第一批兩萬個要趕過年的買氣。

五萬甘會太多,阿果在電話裡對客人囉嗦,啊妳嘛知道我們現在的情形,二三千還差不多。五萬我一定要找人啦。阿果以為客人跟她好,會替她想辦法。

客人想到的辦法是,在中南部找廠,又便宜量又大。更多一點的比如十萬個,就去大陸做。很便宜。那裡的人便宜到一個月只賺幾百塊人民幣,有的還不到。原來是這樣。

事情竟然是這樣的。阿果想,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抱怨,五萬個還是可以,叫老大老二老三一起來,從早上七點踩到晚上十二點,超過也可以。做了五萬個,說不定客人想說,那十萬個的也可以給我做。真是現世報。阿果說,做人要反省自己。裁剪仔說,啊妳現在甘有工作做?

怎麼會有。阿果說。裁剪仔說,大家攏同款啦。阿果覺得這句話怎麼好耳熟。

雨愈下愈大哩,冬天了,甘有颱風來?新聞又在報說,油又漲了。麵粉漲了。洗頭洗身軀的都在漲。


「不講了。少講一點。」嬤說。「電話費很貴。」
「好好。平安嘸代誌。」嬤說。


(幼獅文藝十二月號)

2007年11月23日

短訊

在和他她接觸的過程,有時真忍不住感傷起來。大多數的長輩們是未受完整基礎教育的,看見自己的簽名欄被我蓋了缺席便驚惶起來,打來電話解釋,說明自己的糊塗不小心;我總是笑笑著說沒關係,然後塗銷改為出席,再簽上自己的名字佐證。我很高興他們都是在乎的,像一個孩子品嚐上學的愉快與驚訝;年輕一輩的如我們,就算是在正規教育中被蓋了個缺席,也不會有人在乎的。

再等一下的壞處



















十月初就從別人的部落格得知paranoid park會來台播映,只是沒想到是指金馬。後來查了金馬片單後擬了幾部要看的片,最想看的還是這位男孩憂鬱的臉(光看海報就想看了);今天總算想起來要訂票的事,哈,沒了。查了一下發現竟然劃位首日就清空。那我和人搶個什麼勁啊。那麼多人都愛paranoid嗎…還是因為是杜可風掌鏡才是非看不可的理由…

總之接下來就只能等12/28上映了。

2007年11月22日

我也想把自己摺疊在一個上午

S:
  於是我想起妳,想寫信。或者因為妳是合適於讀信的。不是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我們兩人都不合適於重要。很輕,妳可以播完一整張的唱片,合適於一個下午。妳寫:妳為什麼愈來愈不快樂。我們去跳舞。我們靜靜看河。河面的浪和反射的陽光,吃小份的饅頭,配一點黑啤酒加綠茶。每次想起妳我都想哭,妳容易讓我流淚。某一個部分打開的時候,人就特別容易感到潮溼和傷心。


(先這樣了。我會寫一封完整的信給妳。儘管我們都不合適於完整。)

2007年11月20日

原來我沒變多少嘛


















想起一個新聞台時期認識的台長,現在已經在英國…幹嘛了不知道,便回去他的報台看看。當時的自己真是勇猛爽快,為了寫質性研究報告(很可能是藉口)就去認識一堆奇妙的人。問別人問題當然也要回答別人的問題(其實我根本就不記得為什麼會有這種問卷了),當時自己的留言還蠻有趣的,現在自己的回答大概也是如此吧,藍框的部分表示我還是這般,紅框那題我真是太喜歡自己的回答了…。比賽那題現在要我答,只答得出某一文學獎,至於唱歌演說畫畫我真的得過獎嗎?我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了!

2007年11月18日

感謝晴天













忙了許久的活動總算在昨晚告一段落,說不上來太多細小的瑣事,總也還算順利地完成。一直到活動前一天,首映的片子未剪成,木箱釘了未有東西放,布幕未決定掛哪,路燈光害打算用紙箱解決並打算帶滅火器要不就將線截斷(我問,認真的嗎?當然認真,他們說。然後大家都笑開了。)很久沒這麼瘋狂地投注在一件事上,想起大四時的策展,所有空閒的人和時間都呆在展場盡力去弄,盡力去吵,盡力去調整每個合宜的角度;夜半不睡,在校園打開投射燈,大家心滿意足看著成品,哇好漂亮。

重建街的保留或不,我沒有任何立場。只是感謝承立最後一刻三天只睡三小時將片剪出,感謝英耀半夜三點重新將線路接好並測試紙箱在路燈上的耐熱程度,感謝碧雲因記錯聚會而在晚上來28號幫忙一個人貼簡報資料的我(我也沒想到這麼麻煩,因為牆壁全粉掉了,沒有任何膠帶貼得上去),感謝寶珍從家裡端了一碗關東煮給我當午飯(非常好吃!),感謝翠芸熱心要我到她家拿湯勺和紙巾,感謝碧鸞熬夜蒸煮美味的燕麥糕及紅豆湯,感謝阿茂老師找到人釘木箱(阿茂老師說,很有成就感厚,妳辦的活動?我說,我是雜役工啦…),感謝木工老師免費為我們釘樓梯(老師這樣多少錢?免啦!送妳們!),感謝秀美老師好吃又飽足的壽司及味噌湯,感謝同事慧娟于瑞益銘除了來看還拉人來看(還幫我帶麥克風和擴大機回家),感謝秀香提醒我可以把她寫的報導放大影印貼在窗上,感謝所有來看的認識與不認識的人,讓我在這個活動中學會溝通和傾聽(還讓我瘦了一公斤);感謝最後幫忙收拾的所有人,雖然英耀維揚凱華竟然還打算等小貓出現抓回家養(維揚問,妳不一起等嗎?我說,我好累呀我要回家…),感謝美女小公主芝涵和蘊芳讓我們做出吸引人的海報DM(芝涵說,我有100.100公分。騙妳的啦!),天吶,要感謝的人真是太多了,還是感謝晴天,因為我們沒有雨天備案啊。

2007年11月17日

她拿著玻璃杯,將杯緣抵在自己的左眼眼窩,一用力,左眼便「咚」的一聲掉進玻璃杯裡。然後她拿著裝有左眼眼珠的玻璃杯,抵住自己的右眼眼窩,一使力,右眼便「噗」的一聲掉進玻璃杯裡。現在玻璃杯裡有兩顆眼珠了,她的臉則多了兩個窟窿。

2007年11月16日

一時一刻

「因此也不再耐心地等待什麼。蜘蛛落下,在風裡跌碎成了塵埃,分不清哪些是腳哪些是細生的枝。無所謂而必須將它們都清掃起來,痕跡都只是暫時的。而沒有什麼不是暫時的。因此什麼都擁有痕跡。」

「在百億千萬光年以前傳達到肉眼可見的光點,反正是消失也不會有人知道的。有人能夠清楚指出什麼是真相嗎?」

搞笑是很重要的!

親愛的 afn傳給我超有趣的日本動畫網址
http://www.usavich.tv/movie.html

深深覺得網路真是美好啊啊啊

他她她們與百年

即使是淡水生長二十來年,竟是工作的緣故,才知道重建街是淡水百年來老街路。我一向不善濫情詠物,對於小時候的荒地現時已蓋滿樓宇也只是逃和躲。這麼說吧,我不知道自己真正能夠做什麼,一點實質的什麼去抵抗,去防衛,或者去叫罵絕食之類。甚至生活其實是如此,無論如何總還是活著。前天讀完百年孤寂,馬奎斯還未百歲便也能寫下百年孤寂,即是早已得知迴環反覆的人生吧;性格與靈魂的交互錯雜,你以為戰爭是什麼呢,毀壞和飢餓,世界其實是女人易家蘭創建的,管你戰爭或不,管你是邦迪亞家第幾代,所有人都還是必須生活。易家蘭不可避免的老和崩解,重建街不可避免的被貫穿,人和車來去。百年邦家的孤寂是最後一個子孫被螞蟻吃掉,百年重建街仍在,人們仍閒言耳語。我們所做的不過是年復一年的延宕,聚會,記錄。我並不生長在重建街,對於土地的情感亦不強烈,只是一個從旁的觀察者,像是讀著一本真實版百年孤寂…
在那裡,人們就只是人們而已。

重建街活動部落格

2007年11月15日

我們始終一直相信






這幾天聽的是友人L君傳給我1976的撒野俱樂部,反覆聽反覆聽,因為只有去屋頂聽76現場的人才有,我選擇了珊妮因此錯失了這張專輯。從2003現場那張開始聽76,雖然自己對音樂只能十分情緒性的理解,還是覺得上一張耳機裡的新浪潮已經可以搖擺到下一世紀;這張撒野俱樂部盤踞我的MP3三天,總是在最後一首結束之後又很不爭氣地從頭聽起。在路上忍不住也唱著in clubbing, we trust. in group, we trust... (你怎能忘記那些俱樂部男孩),都已經年過三十的76男孩,我們始終一直相信,到五十歲還可以一直搖擺下去。
76男孩們的官網
(所以msn的努特這裡來的。)

2007年11月11日

打擊練習











運動對我而言向來是弱項,雖然我也喜歡跑跑跳跳但要打成績還是比賽什麼的,就完全不行;連個投籃機都投不好。雖然如此我還是和D去了打擊練習場,玩生平第一次壘球(棒球太難了)打擊練習。一枚代幣二十元可以玩十球,第一次我整整浪費十八元,除了一顆運氣不好的球其他全部揮棒落空;第二次我再接再厲地挑戰,也算有進步--打到兩顆。坐著看都很容易,起身去打的時候,明明就很簡單的事竟然辦不到。該揮棒的時機就那麼一瞬間吶,想把自己鍛鍊得更好更準確,不過也明白,那個失敗和錯誤的才是真實的自己。

坍塌

更精確一點的說,是一種坍塌的預感。MP3準確地沒電,捷運車廂的人聲朝我湧來,沒有絲毫停息的意思。有時候討厭便是這樣來的。沒有打算抵達哪裡,也不覺得將在哪裡停下,卻還是(在正確的站名)下了車,進洗手間,望著鏡子發呆,撥打手機,以致於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2007年11月8日

幻覺

後來才發現自己買過幾本英語雜誌,幾本○○測驗攻略,單字書,都很新。蒐集一大疊的信,酷卡,明信片,剪報,翻看的時候還想不起來,這是誰,何時,為何。以為自己可以變成怎樣或者將要變成怎樣的人,怎麼,和自己想的都不一樣。

(我/們)從來不是那麼愉快的人

積水了。有的時候會對空空的什麼感到憤怒,但是由於空的緣故,憤怒也很快地消失,比較接近「無所謂」或者「這樣」一點。餓的話就吃一點什麼,感到飽了但還沒吃完的話也必須吃完,雨下得太大以致於不知道該穿什麼才好,這一類細瑣的事竟然佔去大部分的日常,有時候會覺得很無奈,但看到別人都非常努力的樣子,自己差一點就要覺得這是生活的全部。因為總是躲在房子裡,(我/們)從來就不是那麼愉快的人。

2007年11月7日

戀人遊戲症侯群











1994年,我十歲,國小四年級。十三年後,我才看了「重慶森林」。

這麼樣很王家衛的時間性說法,是模擬金城武在裡頭的兩段獨白:「我和她最接近的時候,我跟她之間的距離只有0.01公分,57個小時之後,我愛上了這個女人。」以及「我和她最接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0.01公分,我對她一無所知,六個鐘頭後,她喜歡了另一個男人。」

金城武買了一罐又一罐的生日期限鳳梨,然後在他開出的期限到來之時,吞吃了所有的鳳梨罐頭。「離五月一日還有兩個鐘頭」,「我是早上六點生的,還有幾分鐘,我就要二十五歲」如此一步步倒數著,阿May還會告訴他生日快樂嗎,自己還可找到一個共渡生日的人嗎。答案揭曉的時候,水份已經被蒸發了,於是沒有眼淚。「368覆機,密碼愛你一萬年」,一遍遍說著,也許從來就不是愛,時間在戀人之間扮演催化又腐化的功能,還被戀人視為特定的切片。戀人也許只有被在乎的時候,才以為是愛。

於是王菲快樂地在梁朝偉的房間大聲放她最愛的音樂,快樂地拿著模型飛機玩耍,快樂地換下他的桌巾、床單、罐頭、布偶…沒看過哪個暗戀的人能如此愉快,戀人間的惡作劇全用上了 。杜可風的鏡頭下,王家衛讓畫面看起來時常是晃動的、窺視的,其實很魔幻吶,在王菲的獨白說出「我知道那不是他女朋友喜歡的音樂,因為那張唱片是我前幾天來時留下的」時候,竟然是有一種很寂寞的驕傲,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啊。忍不住又想起,恰克.帕拉尼克在「搖籃曲」裡說的,「就算你再怎麼愛一個人,也只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愛。」那種,你以為是愛嗎,你最愛的不過是自己。戀人也許便是相互容忍對方對自己的愛罷。


重慶森林
王家衛

ps.其實我很喜歡梁朝偉對他的東西說話

2007年11月4日

Here you are!













早先Nylas在出「where are u....my dear Uncle K」時就忍不住多看這個迷你樂團好幾眼,可惜當時是窮學生連買二百元不到的迷你專輯都要想好久,想到後來就放棄而且高雄也沒有法雅客(好像因為是法雅客辦的比賽,找林強等大師做評審)。當時也還不習慣用網路會員購物,不然五四三其實也買得到。

但我是那種一迷上了就算對方很久沒有消息也會緊緊記住名字的人/去年還是前年吧/林強找了Nylas為一年之初配樂/然後就在去年盛大的簡單生活節/朋友們回去的回去/買T恤的買T恤/我看到Nylas在舞台上愉快地唱歌/台下的人真是不多/如果和張懸陳奕迅比起來的話/可是好愉快啊/好像熟朋友們的聚會/打屁/唱歌/鬼扯/然後一直到了今年的小草地/收了一首Nylas的love for free/又推出太陽馬戲班單曲/結果就在我買了之後/馬上又推出「Here you are...my dear Uncle K」/裡面就有太陽馬戲班/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就是迷到了呀

以上是自言自語地Nylas迷戀心路歷程。

昨晚去西門町紅樓廣場聽簽唱,雖然表演起來有那麼一點零零落落的感覺,還是很快樂地買了吸滴要簽名。喔喔,蠟筆還很可愛地畫了一個我。因為只有五個人排隊...(冷風)

PS蠟筆長得非常可愛,安東尼(阿尼)則是我見過最合適留小鬍子的男人,AJ就是練習曲裡出現五分鐘的那個阿傑(現在瘦了很多)。另外,Nylas真的很好聽。另外,沒有一首歌叫Here you are或叫my dear Uncle K。

2007年10月31日

睡覺














忘記哪位禪宗師父對一位修道者的問題「怎樣是修行?」答以「吃飯時吃飯,睡覺時睡覺」這樣另人心情愉快的回覆,可能每個人見解不同,我是覺得這樣的境界真是高得不得了,畢竟是凡夫俗人,東想西想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這麼灑脫又定靜。

近幾年我家那一帶的高樓漸漸蓋滿路邊了,圍了十年鐵皮圍籬的地方大多拆去,改成鐵刺圍籬,裡頭蔓生野草,各式雜蕪。都是標下土地準備販售給建商的,從前究竟長什麼樣我竟然已經想不起了,未來大概也是叢叢錯錯的樓房;沒事就騎著車在路上閒晃的我只想著,陽光還可以照到什麼時候呢。如果就躺在路邊野狗一樣的睡去了可能也是很不錯的事呀。

2007年10月28日

沒有人是清白的















大學時期的班導阿賢曾提到他在哥大讀傳播所時看過的一部片「發條橘子」,由於過份暴力的緣故台灣目前仍然列屬禁片,當時是在講傳媒理論,究竟對大眾的影響為何;整堂課下來,不,說不定是四年下來,就屬他說過這片部讓我印象最深(嗯那個,阿賢應該不會太難過吧…)。那時候心裡想著無論如何要弄一部來看看,是哪樣的暴力程力又是哪樣的影響;後來因為遍尋不著,一直到前陣子才從露天拍賣找到了大陸的翻譯版,考慮再三(怕翻得太糟我英聽又不夠好的情況下會被誤導)後還是下標買回了,不知道有沒有關鍵情節被剪掉。

不過我覺得還好,雖然有被一開始主角貼在下眼瞼的睫毛貼紙和「奶吧」的人體模型們小嚇到(主角臉部的特寫尤其是那雙眼睛,太久了,讓人忍不住別過頭去)。導演庫柏力克使用大量音樂節奏搭配大量毆打或大量性交的畫面,很有喜劇的荒謬感;揍、揍、揍,答答答答拉,做、做、做,答拉拉答答答…。飾演主角Alex的演員可能演得太好了,眼神讓人充滿不安;不是純粹壞人那種「就是要讓你知道我是壞人」,而是既聰明又歡快的、帶一點天真的的邪惡,讓人非常不舒服。將做盡惡事的日子稱為「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強暴的同時快樂地哼著曲子,然後還說上帝的旨意…完全無道德也無關緊要。可能擔心這樣的風氣盛行,才被列為禁片吧。

但關於惡,什麼樣的程度或什麼樣的惡,才算作惡?當初被Alex綁住親眼看著他強暴自己妻子的作家,在看到改造後的Alex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知道音樂對他的影響後把Alex反鎖在小房間然後大聲播著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聽見Alex痛苦地撞地板,作家臉上浮現了滿足的笑容…那一刻是相當可怕的,徹底讓我想吐。暴力滋養暴力,惡滋養惡;從前受過Alex之惡的人們一下子全部出現,並同樣以惡待他。而提出改造計畫的政治家最後和Alex達成共識愉快地接受媒體們啪啦啪啦的閃光燈,面對更老謀深算的政治家,Alex的腦裡又歡快地想像著性交場景了。

發條橘子A Clockwork Orange

史丹利.庫柏利克

2007年10月27日

等待



















圖說:從一個黏膩的夢境中脫身走到一個下午。

2007年10月26日

哀樂古巴












到澳門去的時候,曾經在邊渡有書停下,好好地翻看和休息。Q和我各買了一本「澳門難忘」明信片集,兩人都對那樣的光影著迷不已。事實上,另一本關於古巴的攝影輯我也差點衝動地買下了,但想到之後還得帶著書趕路,便作罷,想著台北大概也買的到,而且應該更便宜。

後來我沒有去找這本攝影輯,反而看了一直沒看的「樂士浮生錄」。我一直錯以為這是劇情片,原來是紀錄片啊,拿到手上才知道。很妙的是我覺得紀錄片比劇情片還要有說故事的味道。

我原以為自己不曾聽過古巴音樂,但影片唱起歌的人們幾乎是歡快的,每首只要聽了前兩句,後面就可以跟著哼唱,十分瑯瑯上口;無論他們是在錄音是在街頭還是在卡內基劇院,都有教人瘋魔的吸引力。這些古巴樂手們寫出膾炙人口的樂曲(我一直有在聽爵士樂的感覺),生活卻相當簡樸,主唱伊布拉印飛列的家中狹小,他說,我們古巴人都很懂得拒絕。好的或壞的,都懂得拒絕。這真的很讓我感動,他們覺得可以了,夠了,不要了,生活便可以這樣過下去。

但在台上的他們穿著畢挺的西裝,又覺得他們本來就該在那裡接受群眾歡呼。古巴音樂大多是愉快地描寫愛情的,也有哀怨綿密,也有輕快好笑的;歌詞十分寫實,都是小人物的日常,每首歌裡幾乎都有女孩的名字,而且和聲唱得真棒!印象中有一首歌是寫一個牧場主人辦晚會,大家就拿三角鐵和鈴鼓來唱歌,因為他們是農人,只懂得用這些樂器…十分可愛又直接。

古巴在切.格瓦拉的革命後並沒有變得比較富裕或平等,當然這也不能怪罪於切。何況切還是有志青年的象徵圖誌,古巴人心中的英雄。只是英雄又如何呢,在生活的興盛與衰敗中,有人總是彈奏吉他或鋼琴或提琴或敲打定音鼓,有人總是唱歌,並希望能好好活著,就好了。


樂士浮生錄BUENA VISTA SOCIAL CLUB

文.溫德斯

2007年10月25日

盡全部生命的一件事,












因為看《交響情人夢》覺得還蠻有意思的,後來我便去找了上野樹里的一些資料。看到她接受專訪時說自己每個工作都是經過試鏡得來,坐三小時的車去試鏡,再坐三小時的車回家;因為自己是個演員,沒有所謂的挑選角色,如果讓人覺得自己的個性就是劇中人的性格,大概可以算是詮釋成功吧。這樣的話是非常驕傲也很坦率的,因為自己是個演員吶,所以必須演什麼是什麼。我相當喜歡她這樣的說法。

然後我想到安東尼奧尼最廣為人知也最常被引用的那句話,「生命對我而言只意味著一件事:拍電影。」其實僅僅是最表面的言語。想把怎樣的畫面和情節呈現給觀眾,而那銀幕下的付出又有多少;如果沒有恩莉斯的溝通,阿菲奧的燈光,開朗給人打氣的碧翠絲,簡卡羅的場務調度,服裝設計、髮型師、化妝師…;電影該怎麼拍成呢。溫德斯在《和安東尼奧尼一起的時光》裡細細密密記述著兩人合作期間,電影幕後發生的大小瑣事;儘管瑣碎儘管有著外行人完全不懂的術語,溫德斯誠實地述說不快與不安,以及每一場戲經過一磨再磨,燈光對了,場景對了,角色對了,鏡頭對了,總算結束的時候,帶給每個劇組人員的感動。當下每個人都是盡全部生命在拍電影的。

然而這樣不是很棒嗎。


和安東尼奧尼一起的時光
文.溫德斯
大田出版

2007年10月24日

非關交響的交響情人夢

最近在看的日劇是『交響情人夢』(哎呀我知道出很久了),雖然說我幾乎不聽古典樂或曾被交響樂打動,這部日劇也不脫以往日劇風格處理「貴族」(玉木宏飾「千秋真一」)和「天才」(上野樹里飾「野田惠」)的基調;但某部分細緻的東西還是有說明到,算是很可愛的一部戲。音樂部分不談,我覺得玉木宏確實演出了一個大四生的傍惶:人人覺得他有才華,但他有一個決定性的障礙沒有辦法跨過;非常不甘心想讓自己做得更好,總是喃喃著「我在幹嘛啊…」那樣的心境。第一集裡多賀谷彩子(上原美佐飾,千秋「前」女友)對失意的千秋說,「我討厭喪家犬」那時的氣勢我是很喜歡的,如果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大概會死命地往前衝吧(是說我啦)。

我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日劇都這樣子(很久沒看),加了很多後製和特效,讓整部戲看起來簡直是真人版的卡通(但又更唯美)。或許是主角的性格本身就十足卡通化(大概所有人物的性格都很卡通化,畢竟原著是漫畫),兩人的嚴重反差(日劇的決定性因素)但對同一事物的熱愛,搞笑幾乎佔去整部戲音樂以外的大半;包括每個人都要來一下的死魚眼、野田對千秋拋出的愛心、隨便打一下人就會飛出去,以及遇到千秋就慌張的不知所以的奧山真澄(小出惠介飾)等等。想想,畢竟生活必須之外的都是娛樂產業,夢幻一點有什麼關係呢。

另外有一幕我一直沒辦法接受,或者說感覺不到,千秋去野田的家鄉(福岡縣某偏僻小鎮)找野田,兩個人正在講電話,計程車就從野田身旁經過;千秋看見了連忙下車,野田仍邊走邊講,好的此刻千秋就從野田的背後跑上前並抱住她(這也是全戲中兩人唯一有感情對手戲的部分),戲迷心目中的經典對白就出現了:
「一起去歐洲吧!本少爺可不想被妳甩兩次!」(這是千秋說的)
「Merry Christmas!」(這是野田呆滯之後裝可愛的回答)

我第一個反應是,啊咧,計程車錢付了嗎?
第二個反應是,啊咧,從頭到現在都不覺得千秋有喜歡野田啊,然後野田電話講一半被抱住,一般人第一個反應是尖叫吧?頭也沒回難道是有預感嗎?
好的戲迷請不要打我,我只是對這個經典橋段有一點意見而已。基本上整部片看起來是蠻愉快的,看著幾位演員有模有樣地演奏倒也挺享受。上野樹里的手十分漂亮,很合適接演奏類的戲;查了資料發現她是之前演過swing girls裡的鈴木友子,不過鈴木友子是哪個角色我已經忘光了。附註一提,swing girls也是相當好看的電影,台灣沒發行代理,有興趣的大概要去下載。

啊還有,我個人最喜歡的是三木清良(水川麻美飾),一聽到有人和她搶首席就動怒一拳把人揍倒在地。讚。(啊,喝醉的樣子也很可愛。)

2007年10月21日

日常的表面(及其以下)

1.錯過的十月
原來現在是十月。我忽然發現時候已經鑄成大錯了。一個十一月生的朋友前陣子(九月啦)一直說要找我吃飯慶祝生日,一晃眼我以為已經十一月了,還傳了離線訊息祝她生日快樂,並說有機會再約之類云云。天吶,我在幹嘛。記事本上都寫著十一月,咦日期明明都對。

2.便車
去八里的班級準備完成某些事,說是說這麼說,並不能當作「去收回○○資料」一樣的指令執行,這是在工作中學到的事。一樣和老師同學聊天,一邊假裝很輕鬆地等著資料完成。結束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一位老先生要我搭他的便車,同學們(都是歐巴桑歐吉桑輩份)也同聲附和著,我便上了車。雖然不是第一次搭同學的便車了,還是害怕有詞窮的時候。老先生七十八歲,依往例我必須打開話匣子,我問,您之前學過國畫嗎?
老先生便開口了,是這樣的,我之前是畫機械工程圖…
於在對話中,我知道老先生有一女一兒,曾在英國航運公司工作,也擔任過輪機長,負責訓練等事務,常到歐洲日本各地出差,住淡水三十多年,在房市最好的時候把第一棟別墅賣了。甚至我還問了英國人和日本人個性上的差異,他都愉快地回答了…

老先生極其有禮地送我到學校門口(那是需要多轉一個迴轉道),看著我進辦公室才離開。

3.安東尼奧尼
溫德斯寫了一本「和安東尼奧尼一起的時光」,完全是電到一樣的反應就買下了。大概花了二天看完,非常非常好,即便連什麼是搖臂什麼是變焦鏡頭都不知道,仍然看得十分入迷。當下有一種,既使每天工作十六小時,既使所有事只能重來再重來,既使重感冒既使淋雨,你會覺得所有一切都是這樣美好。你當下很累,想吵架,或想諒解,又很無力,但你知道有一種眼神,會讓你心甘情願。真的。

2007年10月16日

由此,

姐近來迷上看「大學生了沒」,有一集是邀請前陣子的新聞話題大學生休學做直銷的幾位男女,在節目裡和大學生由討論進行到辯論(大概也是節目要求的效果) ;昨日的報紙媽在嘆氣,一個被騙走兩百萬的婦人自焚而死,然後又有所謂的笨蛋戰爭(笨蛋明明就很可愛的)在講政治經濟(咦我總以為兩者並無分別)。哎什麼是騙呢。

黃碧雲寫過一篇〈桃花紅〉收在《十二女色》裡,細青細容細涼細月細玉細眉細細,七姐妹的故事。母親李紅離家,大姐細青和父親周秋梨有曖昧不明的關係,周秋梨本是個戲子亦是美男子,卻從來不知道怎麼照顧家庭;周秋梨避去賭博,細青發高熱,躺在床上一直叫周秋梨,細涼煩了便進周秋梨房間扮作周秋梨的模樣再去看細青,為細青拉好被枕。

黃碧雲寫,「長大後細涼方明白,人們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人們願意相信的,便是真實的了。」

細涼後來當「愛心希望生命意義傳銷商」,事業作得好大,對學員說,「把車賣了吧。比起人生意義來,車和樓算什麼呢。」而她快可以坐擁千萬豪宅,邊住邊炒衣食無憂。後來遇了一個約翰連,讓她損失十五萬八千九百七十七元。

「她以光是她的客人才需要謊言麼,她和她們沒兩樣。原來是一個騙一個而已,誰也不欠誰。她也更心安的,繼續她的推銷事業,她很愉快,又賺到錢,為什麼不。」黃碧雲寫。

我姐對著電視說,對對,他們的手法就是這樣,跟你說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有賺錢的方法。電視上的學生像細涼一樣說,有了健康,又有財富,為什麼不。我媽對著報紙說,怎麼,怎麼有那麼多騙人的人,什麼還可以相信。自焚的婦人說,我一生的心血全給騙了去,我只是想給兒女一點驚喜。只是驚喜成了驚奇。報紙上的民意論壇說,我想吃飽是不是我就是畜牲,還有人扯馬斯洛。

其實只是,你想相信什麼。

由此我便想起七姐妹的故事。那樣真,卻是假的,有什麼關係呢。你覺得受騙只會因為你願意被騙。細青執於她自以為的愛,卻只是,細涼扮作的周秋梨。

2007年10月14日

空左臉

什麼時候可以正視殘缺呢而沒有憐憫,終於我有一次眼睜睜看見空左臉。打算右轉的時候,空左臉就這麼地轉過臉來,我的眼對上他的牙,沒張嘴,我卻看見他的牙。

我右轉過去,空左臉繼續往前走。

殘缺總是遮掩的,空左臉的左臉蓋了一塊紗布,然而所有人都能一眼就明白他臉肉的減損。像盲者總是帶著墨鏡一般,殘缺者對世界懷有更多戒心。我無法不去想著所謂的完好與否,寺山修司在惡趣味之書《幻想圖書館》裡提到人們對殘缺者有一種「珍奇把玩」的心理,我並不是打算用道德標準去檢閱,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憐憫是不是來自於怎麼樣也不能同等地對待殘缺者。

仁慈是什麼呢,而憐憫又能如何。

我永遠不會懂得的。

2007年10月13日

關於Milonga是探戈的一種變奏

王家衛畢竟是王家衛,而我唯一看過的只是《2046》。

陳雪提醒了我,時間與數字。王家衛獨有的敘事。故事往往另人著迷又自戀,錯誤的是什麼呢,而愛情又有什麼錯可言。她寫:「初次看完的時候我總不能理解,…為何周慕雲不愛白玲?…」我立時想起自己也是這樣感傷著。當時自己投注最多眼神的也是白玲,我總喜歡看傲的很美的那種女人,像S所說的「火焰一般漂亮的女人」,白玲是燒錯了(他說,是。我從沒愛過妳。),又熱又辣,卻永遠也進不了周慕雲的世界。(如果在很久很久以後,或者很久很久以前,你想你會喜歡我嗎。)錯了。又錯了。於是所有的就只好一直這麼錯下去,多好,就這樣。

「我們看著事物逐漸在變,雖然想要奮力一搏但依然不免覺得感傷。」陳雪寫。


關於Milonga是探戈的一種變奏,其實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我還沒看過《春光乍洩》,只是布宜諾斯艾利斯這種兩個男子的擁舞,讓我忍不住興起期待的念頭。

2007年10月11日

妖聲媚影.公主出巡














我愛死珊妮了。


她出場整個就是公主睨視人群的那種,很傲,但非常有型。公主袖外套和篷裙,新剪的短髮,長睫毛,飄渺的假音和獨有的甜膩,整個就是,很陳珊妮。剛出場時唱的是應該,下一首是醉人的詩意,本來想要把每一首的順序都記下,但又捨不得移開眼睛拿筆記,公主喝酒,公主說笑話,公主用手捧自己的臉,公主唱歌每個角度就是剛剛好,拿Mic的姿勢和側臉的弧線,髮型和耳環,搖晃的身體…


記得她唱「完美」,她唱「紅眼睛」,她唱「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她唱「演歌」並希望那是「償還」,她唱「不作夢」,她唱美空雲雀的「蘋果花」,她唱「美麗的女生」…(一整個就是在背歌單)怎麼辦呢這麼好聽我以後聽不到怎麼辦(笑)。


最可愛的是,後來公主和芬達對唱「屋頂」(是的,貨真價實的「屋頂」)送給屋頂音樂的主辦人。


然後就忍不住買2003現場版給珊妮簽名,而且害羞到完全不敢看她。(這樣站那麼近有什麼用啊!!)下到六樓找廁所,晃了一下準備回樓上時,看見幾個樂手迎面而來,走在最後的就是珊妮,我沒想到她這麼高!!而且還穿黑風衣,非常非常好看。


快要擦肩的時候,珊妮就彎進廁所去了。(害我心臟快停了)



另外,林一峰唱廣東歌很有味,而且是另人開心也是很逗的人。旺福仍然一整個就是要累死人的跳跳跳跳,外加鼓掌和「嘿」。Tizzy bac現場和吸滴簡直一樣,不說話,很酷。旺T合體後,惠婷和肚皮合唱「傷心酒店」,笑死一群人。安可曲是「神鵰俠侶」,這真是太神奇了。以上是附註,我愛珊妮。


有這麼多人在排隊等Tizzy bac的簽名耶。

2007年10月9日

忽然

在捷運上,我忽然想起藍色大門裡,有一場戲是陳柏霖轉頭看桂綸美說,妳喜歡這種音樂喔?桂綸美愉快地跟著音樂搖晃肩膀。台上的表演者是1976。


陳柏霖說,等一下,然後把水喝完了,跑去把保特瓶給拾荒的阿嬤。桂綸美笑了。


忽然就在捷運裡想起來,忍不住也笑了。怎麼會,那麼久了,除了片尾那句「在變成什麼樣的大人以前…」還鮮明如昨,大部分故事卻已經模糊面貌的時候,靜靜地想起一個當時並不在意的鏡頭。陳柏霖就跟著桂綸美一起搖肩膀。那樣的青春情節真的很好,好到我都覺得想哭。大概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單純吧,那種不顧一切的樣態(例如「你到底想怎樣?」「我就是想追你啊」這樣白爛的對話),是不是錯過了某個年紀之後,就再也不會擁有的了。

明天晚上,我可以和Q 去聽珊妮了。真好真好。

我們還沒變成大人吧既使已經錯過了某個年紀,在慢慢慢慢老去的身體裡尖叫掙扎,或者是在變成什麼樣的大人以前,我們都承受不可言說的傷害。

可能有一天我再也記不起某些臉,可能有一天我從此不再聽某些歌。忽然,我就老了。

2007年10月7日

那一些,那一些啊















該怎麼說呢。

有的時候,作為一個讀者,會好想好想讀到一部很棒的小說。像是CITY,像是最美的時刻,像是夢十夜。或者鬥陣俱樂部,我城,公主徹夜未眠。或者守門員的焦慮,明智的孩子,女情人們。之類,之類。讀得愈來愈多,卻覺得愈來愈餓。好像藥,癮頭大,無可自拔。但忽然清醒,便覺得膩。

文字很容易說得淺白,於是許多人會寫著翻來反去的故事,讓人讀了昏頭轉向。但文字也很容易隱瞞,容易掩飾,容易呈現出寫者的意圖;影像何嘗不如此呢,只是影像更多不被覺察的細節,不必被清楚說明便被溫厚地包覆著。影像容易被曲解,但曲解的是事件,而非影像本身。

我開始讀文字比讀圖像早,先讀注音版的唐詩三百首(我媽迷信的教育方式)才開始看漫畫而且過於注重對白,但我仍衷心喜愛閱讀影像書,葉錦添的流白,溫德斯的一次,都讓我非常著迷。我更願意如此相信:影像本身並沒有解釋和目的,它所選擇的(畫面主題)和除去的(不在畫面裡的),便是它敘述的方式。如此,它便完成了它的故事。

2007年10月6日

笨蛋○型

颱風天放假,來寫一點娛樂大家的東西好了。從小媽就一直告訴我家姐弟三人,大姐是O型、我是A型、弟是O型,因為「A型的人比較聰明但是冷漠,O型的人雖然比較不聰明但樂觀積極」。而我媽是O型我爸是A型。所以我時不時就會對我姐或我弟說,「哈,笨蛋O型」之類的。(基本上我弟就會很無聊的回嘴「笨蛋二姐」,然後我姐就擺出一付懶得理我的樣子)

但是,(轉折點來了)我弟今年不知哪時捐了第一次血,才知道,什麼,竟然是A型!我說,真糟糕耶,這怎麼可以。然後我姐的健康檢查今年也特別檢查血液項目,什麼,竟然也是A型!這次換我媽說了,這怎麼可能!是不是弄錯啦…(可見我媽的誤解多麼深厚)

所以目前血型還沒被檢查出來的我就成為最大的謎團了(因為輕微貧血的關係,捐了四次血都沒有成功被阿姨說回家要補充鐵質喔),到底是A型還是O型哩,來來來,開個賭盤好了。不過我開始說,O型的人都樂觀開朗又積極…我姐則說,笨蛋O型…


另外,還是要當成日記來感嘆一下…柯羅沙!!!你壞了我和珊妮!!!我從沒聽過珊妮的live啊!!淚。
 

2007年10月4日

昨天兩點我和姐要睡了,媽忽然起來,對我們講家族其他人很多事。
講工作,講時局,講環境怎樣怎樣。
我不知道姐怎麼想,她早上九點上班,我一直覺得這些事都是真的嗎,為什麼這麼像小說。

生活比小說還驚悚。

好像很遠,又很真切發生。

2007年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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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覺得雜誌最迷人有趣的地方就是混雜各種調性不同的東西和人類(就算使用同一個主題)。想要好好的去做一個很即興、很快樂的東西,把不同的元素紛陳羅列,有古典的有惡搞的有很羅曼史的,甚至嚴肅的或白目的也可以;然後也藉著不同的展現而看到更多更有趣的從沒發現過的東西,不一定要怎樣。獻給所有和我一樣糊里糊塗卻又總是小心翼翼抱著某種牛奶美夢的人。獻給所有工作狂和非工作狂。獻給所有為人父母和非人父母。獻給總是在生活中發呆幻想或總是不發呆幻想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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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30日

偽遊客的星期天下午



本來打算去光點看八又二分之一,因為費里尼可能會是我喜歡的那一型,結果票賣完了,我就懶在家裡。下午做了新頭圖,找來找去沒看到什麼好材料(指照片),於是決定帶著姐姐的相機和腳架出門(事實證明沒有攝影功力的人就算帶腳架也沒用到)。星期天遊客很多,也很多人帶相機。其實我只是想拍一些須要後製的,本身故事或主題性不要太強的那種當背景很好用的照片,不過拍著拍著大概已經忘記意圖了。

好了,這就是淡水人眼裡的淡水。

手扶梯恐懼




















然後我去看了女神。

很小的時候(可能也不小了)站在手扶梯入口,征征望著一條一條黃線快速的前進,我左腳向前踮了一下又縮回來,該怎麼辦才好呢,什麼時候才可以走上前,穩穩地踏在黃線和黃線之間的黑格子,帶我上樓或下樓?姐姐瞄了我一眼,順利地踩在黑格子裡,離開了。

多年以後我已經準確且無誤地搭乘每一次手扶梯,捷運或百貨,懶惰地讓機器等速將我帶走。甚至我可以一邊聽音樂,一邊哼歌,一邊說話,一邊東張西望,在抵達平地之前回神,將雙腳抽離。許多事不是本來如此吧,卻又總是看來本該如此。我裝作鎮定踏上手扶梯級,這類人人都輕而易舉的事情,也許是自己的協調感不好,因此總是反覆的練習。

如果單單只看女神,大概是一個五分鐘講盡的劇本花了二十八分鐘的場景舖陳的故事吧。我一向不愛侯孝賢,並且女神也只是類似侯孝賢風而已。事實上我也不愛字卡,因為對字太敏感了,我須要電影其他的細節。儘管如此,女神的畫面很乾淨,每一個鏡頭幾乎都可以拿來作劇照。導演吳星螢映後座談裡一再地提醒,這是學生電影,不成熟並且預算十分有限。我可以理解那樣的焦慮。光是非職業演員要形塑出你期望的角色,花費的心力就不可言喻。「底片很貴」吳星螢說。因此每個鏡頭都經過很縝密的規劃。鐵道旁的一場戲,從花蓮一路被趕到台東,已經不知身是何處。

大家笑了起來,座談的東西比電影精采,拍電影的人比電影精采。吳星螢說她的母親小學未畢業,上公車會佔座位買東西非殺價不可,看完她的「女神」,和她父親吵架用閩南語說,你不懂啦!拍得這麼好你都看不懂。這是講一個女生的爸媽都死掉了她以後要怎麼過生活…


我是很著迷於眩暈的。遊樂園裡淨是挑轉來轉去的機器。看完女神,走回頂溪捷運站,在手扶梯上,微微的眩暈突如其來。



女神Aphrodite
吳星螢

吳星螢的部落格

2007年9月27日

小胖之死

小胖是容易驚惶失措的魚。年初過年時我帶牠回家,把牠倒進姐養了一缸孔雀的魚缸裡;本來想說這樣的環境應該蠻好的,有砂有水草有過瀘器和調節溫度計。過了半小時想說看牠適應得怎麼樣,結果魚缸裡遍尋不著,仔細一看,牠竟然在我腳邊!身上還沾著一些灰塵。我嚇壞了趕緊把牠移回原本的圓型小水缸。

自此之後牠活得倒也挺悠哉的。孔雀魚大概只存留了原本的三分之一,只是每次孔雀魚死掉,蝦子都會吃個屍骨不存。

姐和我說,小胖死了。

小胖翻出牠的圓肚子,浮浮沉沉。我敲敲魚缸,牠一點反應也沒有。然後我把牠倒進馬桶。沖水。小胖就不見了。

我果然是討厭養什麼的!親手去了結什麼還真的是感受很複雜卻又總是必須面對的事。

2007年9月21日

愛情的腐爛與愧疚

沒有力氣多想,只是填塞著用生日折扣買下的一堆書。我不能真切的感覺自己在做什麼,有時候甚至覺得死了也無所謂(多可怕,而我不明不白)。喬凡尼的房間混亂而企圖愛(去愛/被愛/做愛)。大衛說喬凡尼喜歡認為自己是個善於應付並世故的人。我也是。然而喬凡尼天真而尖銳地明白大衛離開他不僅是因為俗世的安全。愛情腐敗的氣味飄散。一開始,我們沒有打算殺任何人。如果身體是我最後的防線也是我最後的武器,你還要我怎樣呢。因此所有的罪與罰則都歸諸喬凡尼,你雙手扼死的,你便得賠償。如果大衛還在喬凡尼身邊,喬凡尼的屈辱會不會少一點或者打從一開始大衛就不要遇見喬凡尼。他會不會少一點愧疚,至少後來赫拉也離開他。如果一個人的一生只得遇一個人。或者其實這只是一個完美而悲傷的愛情故事而已,而所有的完美的愛情故事都令人悲傷,尤其在巴黎。


喬凡尼的房間
詹姆斯.A.鮑德溫
麥田around

2007年9月19日

發胖魔咒

一個星期以來兩天一次往健身房跑,踩踩腳踏車還是跑步機,加上生理期的緣故,我都不想往體重機上站。等著自己可能會瘦下來好了,我一點也不擔心。但是昨天晚上弟經過房間,看到我正猛把樂事往嘴裡塞一邊盯著電腦,冷冷地說了一聲,這樣不胖也難。

今天心虛地量了體重,竟然胖了。(是誰把樂事放到我桌上的!尖叫)

2007年9月18日

Bon voyage. 旅途,旅途愉快


在還不知道費里尼之前,La strada是一間餐館的名字。

我不知道費里尼是如此溫柔,近乎殘忍。

(你想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姬索蜜娜吹起了小喇叭。)

睡在破爛的三輪摩托車上,姬索蜜娜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總是沒想什麼的詹帕諾。揍她的詹帕諾。不淮她和他死對頭一起表演的詹帕諾。

在路邊表演,在路邊煮食。
(最後,也將她遺在路邊。)
(並且,還留了小喇叭給她。)

詹帕諾不聰明。詹帕諾不用腦子。詹帕諾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長路迢迢,他仍然表演著用鋼鐵般的肺掙開2.5英吋粗的鐵鍊。何其脆弱輕巧的姬索蜜娜。她只是很累了,走下車來,靠在路邊,吃點什麼,然後整整衣服,壓平頭髮,甜美地笑著,倒下,並睡著。
詹帕諾很害怕,他做了一個決定。(我要賺錢生活。你這樣我怎麼辦。)
在他離開並發動他三輪摩托車的瞬間,我忽然湧起想和他說話的衝動。

修女問姬索蜜娜,你們就住在車上?
可以放鍋、盆,很方便。她說。
你喜歡表演嗎?
這是工作。

就這樣。沒別的了。姬索蜜娜要離開了,她跳上三輪摩托車後座,淚眼汪汪。修女不懂她怎麼如此傷心。她的旅途,生活的風景,她必須跟隨的男人,或者她還是有過一點點甜蜜的愛情吧那個送她項鍊的男人,被詹帕諾打死了。一切的有關或無關…
我可能有一點知道如果可以,我想和詹帕諾說什麼了。Bon voyage. 旅途,旅途愉快。遺下姬索蜜娜之後,他知道有什麼是他一輩子,都得擔負的。 (但是太傷感了你們這些街頭藝人,不該太傷感的。)

大路 La strada

費里尼 FedericoFellini

2007年9月16日

瘋魔成活

再讀黃碧雲,已經是離開青嫩痛楚的年紀了。拖磨了兩年多,將台灣出版最後一本未買齊的「十二女色」買下;黃碧雲筆下的狂亂和傷痛已經不能再令我頭痛哭泣,只是輕輕淺淺,承接生活裡理解和不理解的種種。

女子到底是燦爛的。自七宗罪、媚行者、烈女圖,我母親無法明白,她說那是消極而悲傷沉淪的,勸我勿看;我笑著只是說,我明白。不過是瘋魔成活。黃碧雲儼然瘋魔教主,信者恆為信徒。我亦其一。

而我確實還十分年輕-對於也許能活著超過八十歲,二十四歲畢竟是太短了些;能有什麼難處或者,什麼肉身的非肉身的創痛,我並不十分清楚。對於孤獨總也是一知半解。我讀黃碧雲,好像也參與了一場場萎靡的腥甜的殺戮,在冷時,在嘔吐,在距離與情愛間,在日常與秘密,在可言說與不可言說…

而光總是熱烈而旺盛。女子為陰,從黑暗生。

如果你欲找尋的不在,你便不要驚擾。

靜默是瘋魔的外表或內裡。黃碧雲重重覆覆用著幾個名字,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總陰魂不散。詹克明趙眉細細。每個人不過是另一個人的重覆,每種生活不過是另一種生活的重覆。我吃巧克力,好甜。我仍然嗜吃巧克力。沒有人每天在和他的命運抗衡。但每個人都在和他的生活抗衡。

以為重大的,其實無比輕巧。

2007年9月14日

靜默有時。言語有時












甚至我也不太做夢了。最近日子過得很好,慢跑,讀書,煮食,釘鞋架,移植花盆。

新買了一個枕,睡得很穩。或許是無夢的原因吧。白日有勞,夜裡便不再做著奔跑的夢,不再被追趕而驚醒。甚至晴或雨也無妨,心裡很靜。

偶爾還是在筆記本寫下詭異而破碎的故事(又新買了許多筆記),偶爾還是放任自己吃巧克力,偶爾還是一個人在河邊閒晃。心裡有某一個部分可以漸漸地打開。不再用力去對抗或頑固地討厭什麼。理解是妥協嗎?或者吧。

而我知道自己始終堅持的某一種方式。
靜默有時。言語有時。


圖說:還是在天使熱愛的生活。景極好,人再多聲音再紛擾,還是可以覺得很靜很靜,像是一種包覆。

2007年9月5日

母親們,

把拖了很久的「我的母親」下集給看完了。(我買的是VCD,所以有上下集。)我不在乎阿莫多瓦究竟是置入了怎樣的意圖來處理變性、雙性以及妓女或愛滋這些社會間所謂較「邊緣」的議題,我只覺得他總能將女人和其強韌的生命展露,並鮮美茂盛的綻放。


眾多女角間,印象很深刻的一幕卻是「第三個艾斯提本」的爺爺,因失智/失憶而詢問自己的女兒,「妳幾歲?」「妳多高?」然後呼喊狗的名字沙皮克回家,還說,「牠總能和陌生人很親。」後來又詢問在自己家裡照顧艾斯提本的馬努微拉,「妳幾歲?」「妳多高?」


彷彿都能將自己置身事外的男人啊,是女人付了一輩子代價在承受的。就像阿莫多瓦在「完美女人」中,仍不斷述說著女人不論遭逢任何變厄,都還是過著日子,男人是很輕微的,在過了肉體想望的年紀,女人總是生命的承擔者。


所以阿莫多瓦真是姐姐妹妹們(以及母親們/女演員們/變性中的人們/變性後的人們)的好朋友。(什麼爛結論啊)


 
我的母親 TODO SOBRE MI MADRE
阿莫多瓦 ALMODOVAR

2007年9月4日

我們將要從那裡出發












韓良露「他方的28次方」的目錄編排,是以字母的順序,羅列出她所到過的城市。自B而始,柏林、波士頓、布達佩斯,至Y揚州而終,韓良露自稱為「生命的旅者」。長短不一的離開與回來,旅行總是充滿味道顏色不一的風景。而鍾文音在「三城三戀」的自序中,挪用聶魯達的「我恰巧厭倦了人的生活」為「我恰巧厭倦了旅行」,她說,「我恰巧厭倦了旅行,不是厭倦旅行的本身,而是厭倦了自我行為模式的重覆。」「人是總在掙扎的動物,定點或移動…持穩或暈眩…」

從澳門回來的興奮感(以及疲累感)還沒消褪,我和Q仍然熱烈討論著如何再前往下一個異地,以陌生的言語和行李尋求陌生的日常:那些平日容易的吃食與方向,竟然都須要一再的確認…

後來去了一趟內灣。純粹是活絡筋骨的不花腦筋行程,吃吃客家湯圓,走走吊橋,逛逛老街;回程由於我的方向感錯誤,多騎了好一段路的D好不容易回到正確的路徑,累了渴了,停在便利店休息。這也是微型的旅行啊,我想。已經是下午了,整間便利店只有正在拖地的店員和待在椅子上的我們,陽光熱辣辣曬著,兩個人的蔬果579都喝完了。D拿一本漫畫看了起來,我趴在落地玻璃前看著幾乎很少車子的縣道68,無法預期將有什麼樣的路在等著。

而這便是旅行啊。我們將要從那裡出發。

2007年9月3日

潛在的傷害












總有著怎麼也不願回想起的過往。每個人的心底都藏著一些自己也許將要忘記的秘密,不如就逃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吧,一個reset鍵,重新挑選角色和職業,這麼一來是不是就會有比較令人滿意的人生?每個人終其一生必定會帶給另一個人傷害,在小說中似乎是如此的;但又讓我想起黃碧雲所說,我受傷害只會是因為我願意被傷害。所有的傷害都是因為自己。

可不是嗎?關拓迫切地渴求麻美,她完整而美好的愛能夠溫暖他獨子的性格;閔柏林的新人生,受不了被女友認出自己曾是那個被排擠而自殺的孩子;麻美不願接受大人們交錯的情愛而縱火燒死了妹妹;妍音恬淡的外表下,是瘋狂報復的殺人犯…光怪陸離的人們,總是籠罩著一層死亡的奇詭,(請你告訴我,生命有什麼好留戀的?)然後傷害,然後自殘。

於是生活被一種奇異的角度切割,劃分為所謂的正常或不。為什麼大家都可以看起來很輕鬆地去欺負另一個人呢?為什麼所謂本質的東西是這麼無可奈何呢。可以的話,我也想好好地睡上一覺,不再思考傷害或不的問題。所有的人生交付到我這裡,暫時可以停下來了。我想像方美華這樣,很疲倦地說著。

潛在徵信社
謝曉昀
九歌出版


 

2007年9月2日

或者一切可以重新開始













「我和阿傑不一樣。…我總覺得自己是很快樂的人。…是很特別的人。…」小偉說。

「張導演,什麼時候找我去演戲。…我要演,我要演男主角。…」他說。

「你…怎麼會在這裡?」阿傑說:「我本來就在這裡啊。」

不管了,這次要救阿傑。不管了,這次走另外一邊。不管了,已經沒有路,那麼就跳下去吧。

(那麼髒的水,怎麼有人想跳?阿傑說。)

姐姐死了。弟弟也死了。

(姐姐真的和哲哥分手了。)

(那是宜蘭的海嗎?)(那是爸爸當兵的龜山島嗎?)

「我不會胡思亂想太多。」小偉說。

(道路真理生命。我就是真理。阿傑說。)

(哭夭喔。)


「美麗時光」裡,最美麗而魔幻的一刻,小偉躲在某大哥家樓梯間,趁著大哥的車子回來,拎起一塊磚跑過去往大哥頭上砸去,然後迅速地逃走;跑啊跑著,回到那條長長的巷子,忽然阿傑站在另一頭,「快點來啦,沒人沒人。」小偉摸不著頭腦。阿傑不是死了嗎,怎麼說著和上一次一模一樣的話。一群人湧上(和那天一樣呵)亂棒打下,小偉這次沒有呆呆看著,衝過去把身上還插著刀的阿傑拖走…

這究竟是不是小偉的幻覺呢,無路可退的兩人,縱身一躍,跳進髒兮兮的臭水溝裡。

臭水溝裡,竟然有礁石。珊瑚。熱帶魚。好像他們家的魚缸。姐姐常常坐在魚缸前看魚。

小偉和阿傑在水裡用慢動作玩了起來。

死亡是什麼呢?阿婆拉著姐姐的手,忍一忍就過去了。阿婆過橋喲。過橋喲。你們要認得姐姐…。

「活著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姐姐出院的第一句話,這麼說。


美麗時光
張作驥
張作驥電影工作室

2007年9月1日

幻想中的電影

我喜歡描述,或著聽著他人重新演譯過的電影。

因此對於電影有著不能清楚解釋的迷戀和幻想。

之前找S去看薄暮之光時,買了雞排坐在公車上,我快樂的告訴她那時剛看過姨媽的後現代生活和好一陣子前的瘋子方舟,好久沒看到讓人這麼快樂又清醒迷醉的電影了。S很高興聽我說故事,雖然我的描述都是破碎不全,臨時起意加上比手劃腳,但她說「聽妳這麼說,總覺得好像很好看似的」。

直到Queenie指著某間服飾店裡的海報對我說,那張是赫本在第凡內早餐的劇照,然後興高采烈地告訴我赫本在第凡內早餐飾演一個一心嚮往上流社會生活的女子,付不出房租然後沿著公寓外牆的樓梯溜進男人的住處…我腦袋就開始愉快地幻想起赫本頑皮的表情了,既使我一部赫本的電影也沒看過(幾乎要忘掉的「羅馬假期」不算的話)。我大概可以理解那時S的感覺。不是評論也不是空洞的好看或不好看,而是一種經過理解的重組,在未知的第三人腦裡。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樣的舉例說明倒底有沒有解釋清楚。)
(怎麼好像是在解釋我和Queenie的相似之處…下次我一定要寫一篇我和Queenie的共通點,某些時候來說像到嚇死人。)

2007年8月29日

寫和聽都要保持誠實

明夏讓我想到菲利普圖森的「先生」。

我感受到圖森筆下的先生是淡漠而精緻的,聰明有禮而不涉入,我預期到你預期我表現何種情緒,便這麼做。明夏看透了這一點,卻反其道而行,對於初次見面便問自己職業的人,答以「我在賭場發牌」或「在加油站上班」,騙子也好掮客也好,明夏對於書寫和生活的謊言感受力相當強烈(對他而言,也許高明的謊言讓他厭惡而低級的謊言製造趣味)。他的第一部小說「最美的時刻」,封面是一個將臉拿下的男人,站在街邊。

「自由意志大概是一種巨大絛蟲的騙局吧」他說。

雖然我很想寫,但我不想解釋太多。這大概是目前最符合自己精神狀態的書了(又開始假借的人生)。


最美的時刻
明夏.柯內留斯
印刻出版
 

2007年8月27日

規律的生活是砥礪自己的開始

08:30起床
09:00早餐
09:25澆花
09:30讀
11:00運動(可能參加個自由搏擊之類)
11:30休息
12:00寫
13:30午飯
14:00上班

01:00就寢

(究竟我哪一天才辦得到呢?)

2007年8月26日

如此時代,這樣聲音















很--久沒有在唱片行買CD了,因為嚴重依賴網路,而且時不時有優惠折價…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啦。

重點是,我沒想到盧廣仲年紀這麼小!

(恩,好像也不是。)

盧廣仲的聲線很乾淨,是我喜歡的那種。就是很青春的大男生,抱著吉他愉快唱歌。從淵明、早安晨之美、一百種生活到啊!大岩壁,怎麼說,哎,就是…唱得很有誠意那種…,舒服親切還不油不膩,背景都要跑出藍天大海草原公路之類,然後奔向陽光…雖然這些都是我亂掰的,但是請相信我這絕對是在讚美呀。而且,什麼都不用管呀就對呀對呀,連歌詞都可以簡單成這樣,真是另人開心呀。


在捷運上聽早安晨之美,心情就會很簡單地跟著好起來。


(這樣標題會不會下得太嚴肅啊!我只是抄襲字花有一場「如此時代怎樣作家」講座。好,這只是附註說明。)


圖說:從廣仲的部落格「借」來的。

2007年8月25日

天使熱愛的生活

下班Queenie約我去喝茶。我下班和「正常人」不一樣,已經是晚上十點半過後。天使熱愛的生活在淡水河邊出海口,以前叫「那年夏天寧靜的海」。Queenie從前在那打過工,現在偶爾還過去幫忙,和老闆及朋友們都熟。晚上的景很好。出海口的河面有月光。聊到一點多,媽打了電話來催我回去,兩個人才這麼意猶未盡地離開。非常有趣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我已經不太會用形容詞了,用來用去就那幾個),不過我想,還是因為Queenie,我和這裡才有了連結的線路。

2007年8月23日

河邊郵局

P1080231

星期三上午在河邊郵局,我把明信片們寄出了。

圖像和語言,原本就是很專斷的。在我的行走中,意圖看見什麼,取捨什麼,消減紛雜的並增添描述,好讓人以為事情就是我所要表達的。原本我很不喜歡這樣。後來我想,反正也沒有什麼是絕對純粹的。與其讓販售的精緻風景明信片述說,不如用我自己粗糙的鏡頭,用我的口氣告訴。

河邊郵局並不是一間離我家最近的郵局。但是我堅持要在那裡寄出明信片們。

河邊郵局正確來說不面對河邊也不叫河邊郵局。只是騎著車來到河邊郵局時,一定會把車子停在可以看見出海口的小巷子裡。在老街的尾巴,沒有任何事是必須匆匆忙忙的,這樣的心情很類似在氹仔或路環散步。也許是因為這樣,才會總覺得必須在河邊郵局寄出明信片吧。

圖說:在河邊郵局旁的小巷子停車時,總是會看到一模一樣的藤蔓。

2007年8月22日

澳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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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

待在城市裡,行走的最遠處恐怕是便利商店及早餐店了吧。騎慣了車,便安然地以輪胎滾動的速度對眼前世界感到模糊。我想起在澳門,整整走了三天的路:由於人生地陌,恍恍惚惚,好多處都是重覆來去,方向感也天旋地轉地凌亂著。在氹仔的小巷間,無意闖入遊客不該來到的日常生活,尋常人家煮餐食、群聚閒聊,都以怪異的目光投向拖著行李喀拉響的兩人。小巷有雜貨店,有各色的門戶,輕簡的招牌;人們來去,買一只肥皂,或一口鍋,一把地拖…我們只是過客,睜著眼睛,好奇地看著。

食。

澳門食物是MIX版的。粥粉麵飯,燉奶、葡菜、豬扒包,都是滋味濃厚帶勁的。回到台灣,怎麼也沒有奶油馬鈴薯那樣紮實密軟,也沒有麵包烤得如此香酥。在澳門養了嘴,回來念念不忘,那樣一日早餐,一日午點;食在澳門,是歡快的。

2007年8月18日

自己是慣了短髮的。頭髮留長了,不論時節都忍不住要剪短。有時候也不因為留長的緣故,僅僅是覺得該將頭髮修整,便著手準備工具。我僅有一把打薄剪,一把削刀,光是這兩樣用具也讓我這半調子玩得很愉快。

把瀏海剪短之後,看起來就精神多了。

媽回來看到我未收拾的刀剪,問我,妳自己剪髮?我說對呀前在念書時養成的習慣。因為工讀薪水實在沒辦法寬裕地剪個髮,又難找到自己信賴的理髮師,於是便這麼自己動手了。媽說,那要不要幫我剪一下?

我嚇了一跳。

然後開始了,在地板上舖報紙,準備上一瓢水,兩把刀剪和梳子。媽的頭髮既細又軟,長時間將瀏海望後夾,成了一個固定的弧度;我將頭髮輕輕拉直,喀喳喀喳喀喳,刀起髮落。媽對我說,不要剪太醜就可以了。我一邊笑一邊說,反正還會長。將瀏海修剪後,我看了看,決定再將耳邊的髮也修過;我問媽,要是剪起來太年輕變少女怎麼辦?媽哈哈大笑,說,那也好哇,不過一個滿頭白髮的少女…

其實媽只有耳邊的幾絡髮絲裡摻雜了白髮。爸倒是整個頭都花白,還沒半百,短短的小平頭,總是戴頂棒球帽。「要不要也給妹妹剪一下?」媽笑著對爸說。我說,哎呀,平頭我不會剪啦。

剪好了,媽在鏡子前又撥又梳,「還可以嗎?」我問。

「不錯啦。不錯。」媽對著鏡子,反覆看了又看,笑笑著說。

明信片生活(somewhere in between)

P1090104



是一個無法被安放的容器般承接撞擊與甜蜜與日光與雨。吼叫。歌。撫摸。迴避。脫。上樓。旋轉。擦身。並行。是一個無法發音的單字。丟與塞。來與離開。

狂歡和孤單。我是妳下一妙。我和妳隔一扇牆。我有一整箱行李並且是那樣適合下午。我走了,有一架爬上屋頂的樓梯。我須要秩序。我在b與e之間跌碎。反覆跌碎。

而妳好嗎?妳的舞跳得真棒。我想念妳的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