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8日

太晚然後太早,雨下了又下。

擱置直到遺忘,慢慢的恢復到疲倦以前,我們都還很熱烈,伸手可及。

(那麼想念以致時間脆弱走樣,沒有好好結束過什麼因為從來不敢想像結束,眼睛哭腫了可是原因已經想不起,阿勃勒到了夏天開了串串黃花,在夜晚我看見茉莉。安靜綻放並且透明,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的防禦姿態,不能不好好的站定,清楚明白,這個時空,另一個。而我們都無法確定。瞇著眼以為又開始下雨。)

再看一次四百擊,叛逃的孤獨竟然鮮明的出現了,印象裡以為那是本能的慌亂的自由。雷內無法探望達諾,無奈朝著達諾雙手一攤離去,騎著腳踏車背景音樂響起。那竟然成為我最喜歡又最痛心的橋段,秩序其下只能對叛逃者背離,雷內的自由。在課間可以對老師說我才不在乎然後被趕出,藏匿達諾在家裡抽雪茄玩骰子;但管訓中心無法。那樣的揭示:你以為你可以如何如何,其實你不。

達諾的奔跑。無法忘懷的不斷奔跑。我沒有看過海,他說。那個被抓回來揍得很慘的人不是說嗎,一有機會我還是會再逃出去。逃出能如何呢,頂多是再被抓回。以致我們果然都弄不清了,自由究竟是太多還是太少。達諾的母親說,沒有你爸爸你就不會有名字,你為什麼要惹他傷心呢。達諾說,我媽本來要墮胎但我奶奶不願意,所以我才能被生下來。

(在我們還不懂得生活或生存時就先懂得秩序。不能大聲哭鬧不能不排列整齊不能不寫作業。)(會是因為不懂得才渴望生存嗎?)

打了小報告因此十分愉悅的討人厭同學,打完小報告蹦蹦跳跳離開。

(曾經我們也十分天真又老練地操弄規則。大部分的人都笑了。)

以及遊玩的愉悅:旋轉遊樂器的離心壓力,達諾挪動身體讓自己倒轉過來,為了供奉巴爾札克而失火結果全家一起去看電影。只是巴爾札克救不了達諾。不可能拿到母親的獎勵了,對家裡的愉悅也沒有期待。熟悉管訓中心訓練的同伴告訴他各種規則,應付一切的標準法則。

(別過頭然後把散落一地的撿起來。)

(以為不碰撞就毫無可能。奮力一躍結果就開始跌然後還沒跌到底,什麼時候的玩笑話,好適切。仔細而清醒:你嘔出的殘渣,就當作是晨間練習吧,假的最後都會成真因為在想像裡都經過了。良好不過自我欺瞞。)(某人不是也很怕水的嗎怎麼就學會了游泳)

(我只是覺得自己並沒有明白,從來沒有。)

晴天裡短暫地曬太陽,短暫而溫柔。



四百擊 Les quatre cents coups
楚浮 François Truffaut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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