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14日

雨太大太久以致身體起了皺摺,關節難以舒展,精神萎靡。不想出門,因為沒有合適的拖鞋,也不知道可以在哪裡停留;餓了但不想吃食,整個上午只有一杯即溶咖啡,繼續查單字,繼續進行不能確定的閱讀翻譯,不知道話語在分離之後各自的面貌,不夠完整的敘述可以如何插補,因為零瑣片段的不足,不是世界崩解,而是怎樣都不能成為世界。

知識論與詮釋論…各自想為對方主導的並行強調,矛盾也罷,各執一辭也罷,永恆的無以名狀是科學的宗教嗎?微小的隱喻亦成為遙遠的星系,碰撞與擦亮的火光一閃即逝,生活繼續,爭吵繼續,有所謂與無所謂的都還在繼續(分辨的可能:與自身的關切成為判準)。脈絡如何理清?沒有絕對的線索,理論學者們的企圖,戲謔與攻防,李歐塔與狄玻終究推翻的大笑,因而成就的完美表演。回到表象上吧,因為空無一物的撈取仍然是空無一物,表象的穿透並非表象其上或其下,而是在表象間遊走。客觀如何成立?或者把起源暫擱,否則其他都將無從表白而愈加困窘。謹小慎微的練習,在各種場域保持倒轉而成為總是,再放棄固定的說法和解釋,將時空條件加入集體認知(誰?為何?如何?)的種種困難卻輕易成形…

外出用餐,剛走出巷口雨就忽然停了,天空大亮。長滿節榴的樹吊著鞦韃,大馬路上車子都在等紅綠燈,一片阒靜的瞬間。慢慢吃邊看老闆娘推著嬰兒車,較大的姐姐坐著看卡通。新生的認知空間逐漸擴張。既然雨都停了,就繼續走吧。走了一陣子,在國小時期就一直老舊陰暗的斜坡上的文具店買了幾枝藍筆黑筆,阿姨和十五年前沒有差太多,短短捲髮微胖,同樣的聲調,感覺上比年輕時更有活力一點。筆比我預料的便宜一些。

走回家途中,在兩條街外的社區遇到從前在社大上課的伯伯,腦裡因思維混亂不清,笑著走上前說好久不見,本想說氣色很好才意識到唐突,便維持笑臉走開了。走了幾步路才想到,接下來正確的寒喧用語應該是,「伯伯,還在上胡琴課嗎?」將彼此唯一的接觸關係作為喚醒對方記憶的工具以及話題延續的可能,唉,我真是後悔死我的反應怎麼會如此之慢,寒喧怎麼會沒有內化成為應對進退的依據…,伯伯想不起來當作錯認也好,或者說不定哪次我還可以在「伯伯,還在上胡琴課嗎?」外再自然地加上「您的孫子嗎?多大啦?」「雨下了這麼久,總算是停啦」之類的。

雨不過停一陣子,籃球場上男孩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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