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31日

總算寫完作業,昨天的報告也還算順利的結束,花了兩星期多埋在一堆影音和影印資料裡快崩潰,又因為太容易把細節當全部掌握不到組織方式,神經繃緊一下鬆不開,還糊塗要命錯過電影預售時限感到懊惱得不得了。邊想作業時散步去買晚餐看到一支htc躺在公車站的椅子上,走過去又走回來,想著作業裡溢出來的非常實際的考慮:某種時代已經過去而且再不可能了。撿起htc,改變買晚餐的路線去派出所,留名字電話時正好手機主人打來,說晚些再去領。員警問哪裡撿到,我說了站牌名,另一個老一點的警察有點吃驚的問,你怎麼知道?那一站是老地名,新大樓叢起之處公車站牌都用社區名當站名了。我說我住那裡呀!晚餐吃罷一個陌生號碼來電,謝謝我撿了他的手機。明天開始就是末日之年了,星期五漂亮學姐特地問了沉迷奇妙陰謀論的大陸生說,末日是哪一天啊?大陸生(帶著有趣的自信)說,12月21,學姐說,靠,還好久,我以為再過兩天就是了。大家都笑了起來。

2011年12月28日

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我好糟糕好糟糕好糟糕我在黑洞裡了

2011年12月27日

「不要太容易把一件事/一個問題變成宣稱」,主修課的老師說。有時候覺得無可無不可,有時候覺得再怎麼自認為熟悉的人也會裂開一個口從此緩緩隔絕,但一個過去很好後來不再那麼親密的朋友告訴我,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仍然是貼心溫暖的女孩。老師把最後的英文讀本刪去,再把一次作業取消,壓力頓時少了一半。可以專心準備期末了。可能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吧,就算感覺到某些東西奮力相互傾軋,變成宣稱的確是最容易的方法。抬頭一看發現書背被夾燈曬褪了顏色,窗外的白千層開了花,時間迴環反覆,聽見某個嗓音溫柔的唱…暫時這樣,沒有打算換取什麼,可是已經得到許多了。


2011年12月24日

R訂婚遠在桃園大溪,結果見到幾個畢業後再也沒見過的高中同學,珮想數幾年的時候被阻止說,不要算很可怕!大家笑翻又覺得天啊,十年。十年也沒什麼不好,其實也都沒變多少,開開心心瞎起鬨。昨晚想作業到凌晨兩點半還沒想出個什麼就放棄去睡了,所以吃完喜宴仍得回來寫作業,搭火車回新竹時竟在東門圓環一帶的小路遇到Ivy,嚇了一跳,Ivy正趕期末報告,我則連大綱都還沒個影子,真是完蛋。火車在經過富岡--湖口--新豐的時候,下午四點多,冷但是陽光美好,冬日田地暫且休息,長滿野草。

2011年12月21日

交換禮物,史奈德蝴蝶餅換到M&M's巧克力,都是華而不實的高熱量食物(但好開心),沒在幹嘛就晃眼過了一下午一晚上,看了娥摩拉罪惡之城覺得不那麼喜歡。完全懶散的一日。

2011年12月20日

昨天上課終於有點明白某個困惑已久而不能意識到的問題,大概是關於話語的訓練。上課所說的其實是歷史書寫,觀點、知識和語言已然成為的運作方式,因而總是將超出習於使用方式的收編或排斥;對我來說的啟發在於,為何自己老是抓不到重點或無法有效的說出…我不習慣的組織與言說方式,對某個人來說是延展的可能,但對另一個人卻是無效的支節。更有趣的是,提出另一書寫路線與認為所有人在知性上的平等的這位思想者在上課時不太讓同學發言認為浪費時間(裡面大概也有許多原因,比方不明究理的以部分代全部的指責)…無論如何寫報告的時候都非常想逃走。

2011年12月17日

《地圖集》翻了幾頁都捨不得開始讀。英文書名The Atlas的阿特拉斯是希臘神話中托著天的神,wiki中說歐洲人多以其畫像作為地圖集封裡,因此將地圖集稱為Atlas。可是封面設計將Atlas悄悄拆解以中間的小寫L作為斜線,隱隱成為[At/as],如果以另一本《夢華錄》[Cata/og]的Catalog而言是不能成立的(不,要硬拗的話也可以),私心覺得十分有趣,為何稱香港為V城維多利亞城?這是誰的城市?我們所說的是同一個-或者共同的?at/as好像更把這樣的空間開放出來了,「在…」所指向的某處,「作為…」所描述的某處,但卻不是固定確鑿的某處-怎麼確鑿呢?歷史和地理這些意圖爭奪的學科(事實上爭奪的當然是說政治權力)所書寫描繪的方式而今於生活的人們有何意義?城於我有何意義?那大概就是董啟章書寫的路徑吧,當政治權力將「愛」或「正義」「平等」的話語作為空洞的象徵都奪去,信誓旦旦充填它們的內容,人們一邊毫不信任的拉扯,一邊無感的接受,一些逃逸一些抵抗,一些太真實的想像:這條街道,那座樓,幾個攤販。將不在地圖集裡的故事/典故重新有意誤讀說出,拉開線索而且是虛線,成為幾乎是誌怪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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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16日

斷斷續續想寫點什麼記一點日子裡的瑣事,寫沒兩句就放棄,一邊是作業該讀的書不讀總分了心愉快的讀點別的,然後又匆匆忙忙趕著讀該讀的書,一邊是發生了一些事結果又回頭想,寫和記錄所篩去的那些怎麼辦,明知自己記憶鬆散。上週末回家本找E一塊尋書結果到書店時已經關門,坐在淋不到雨的室外椅看101被雨霧遮掩,週六淡水又溼又冷待在家裡打掃看卡通,週日和K看片聊天以及不斷散步和走錯路,大約是沿信義商圈的外圍走,組織力和理解力很好大概是我想了很久的東西可以一下子領會,電影蠻有意思,回到新竹老師寄信來說週一停課,開始忙著協調補課時間,結果就忘了週一週二究竟在幹嘛,週三補課後和同學一起吃飯,香港同學從台北趕來,和我們說他明天早上六點的飛機,晚上就回台北收行李,帶了底片相機和同學合照,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詭異的傷感,週四下課和成都同學去已結婚定居新竹的同學家,成都同學一月十日離開,雖然說已經預知的離開沒有突然離開那麼富於戲劇性,但對成都同學來說一天天數著還能到哪去看看,逢人問起就要說上海轉機回北京再搭三小時火車回河北,好像是某種強化回家的儀式,真的可以來找我玩,她說。為了某堂課的小題目還是去了一趟影博館對面的舊式書店,新的日文雜誌也不少,家庭畫報、SPUR、haco和一些手作類都有,原來是以醫學專業用書為主的老店,忍不住買了董啟章的地圖集,想像城市及其變異始終對我構成吸引力,水彩綠書封,不是地圖集的地圖集,沒有折扣也沒關係。就這樣了嗎?一個星期的林林總總,我對細節的貪心,已經把自己置於無法也無能拼湊的各種碎塊裡,那個展現的主軸是什麼呢?某些時刻它看起來是一個樣而不多久又似乎是別的樣子,可是在書寫與紀錄之時這些線索又必得被指向某處即使牽連甚廣因而喃喃不知所終…再下個星期,高中同學訂婚,趕在今年結束以前最後一場婚宴了,想著可以一群人瞎說一些胡鬧的話也很開心,每一年都很奇特,每一個人都是。

2011年12月2日

晚上的天色是有一點點明亮的橘灰色,把車棚那頭的某個屋頂誤認成山,呆了好一下。17度,和昨天差了10度。

2011年12月1日

「…我們在山裡迷了路,一天同時挨了暴雨和暴雪的鞭打。後來我們遇上了一群趕馬的牧人,又興高彩烈地跟著他們去浪游新疆。那時的我還不滿二十歲,我是抱著一匹馬的脖頸渡過額爾濟斯河的。河水冷得刺骨,汛期的雪水在河裡掀著大浪。我只記得滿河都響著馬群的嘶聲和哈薩克人粗獷的喊叫,馬蹄濺起的水珠在天空飄成一片濛濛的霧。上岸時我已經凍僵了,那些牧人把整瓶的烈酒灌進我的肚子裡。我說不出話來,我看他們也把整瓶的酒喝得乾乾淨淨。我一句話也沒說就醉了,我覺得他們那粗放的大笑在震撼著我的每一個細胞。我嘿嘿地笑著,後來在篝火旁睡熟了。第二天清晨我爬了起來,我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經粗啞,帶著他們那樣的聲調。」

-張承志.北方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