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23日

那個女人胡淑雯
























那十二則故事。我太喜歡。以致於沒了頭緒,怎麼說才好。

駱以軍說她太精準了。雖然我不喜歡駱以軍但他說得完全正確。太過精準了,無愛也無恨的那種精準,面對女人,自身以及全部的,肉體,情緒,社會功能,快感,戀慕,歉咎,表象,安撫,牽扯,以致於原諒,虛偽,最後掉落,巨大的謎底。

「該要怎麼,對待一枚陰蒂呢?」作為小說的開頭,驚天動地;之後一路,變換的童年,為了結束而拿掉的小雞心,為了開始而拿掉的(如何容易地,因為一個語氣或手勢,愛上的男人)(她說,「我不結婚也不繁殖,我棄權,這是對實用主義的背離。」),以及被遺棄的,為我梳頭的外婆,然後是情敵之間的書信,「至愛的死亡,意味著我們不敢要的自由。」然而我殺不了你,只能殺死我自己。愛情與幸福無關。或者是更後來,事情/世界的真相其實是,怪罪與自找之間的推拖,原諒與猥瑣的等待;記憶裡暗藏的自卑,如何踩踏別人,證明自己的優越,「正義有時候,僅只於復仇。/復仇有時,止於揭露。/揭露他人,揭露我。」然後「當惡香如細雨飄降」,恍惚記起的罪行,究竟是該記住還是遺忘?最有趣的故事發生在北妖,到底誰發明「小綠綠」乾淨衛生如同水果等級標示,光頭的阿綠展開的情欲,解完題目完成無效的考試然後從容離開/開除或不,你決定你的,我決定我的而其實你愛上的除了阿綠和那個女老師,你其實希望被發現,你的弱處。最後來到了末花街,巨人張英武可不可以摘到彩虹呢,那些與自己無關的,竟然隱藏者,瀰漫著,謠言和,單純的愛情。離開了小說之外,寫台妹們的品味其實是寫女人們的不懷好意,因自卑而強大;在酒吧和陌生的瑞士男孩進行一場貞操練習,談論對於慰安婦的,性的沾黏,美和公平,名字和言語。最終的最終,瑞士男孩說,是的。是的,因為等待,因為陌生,因為從此不再聯絡,我們如此坦白。既使言語隱晦,坦白如同末日前夜。



哀豔是童年
胡淑雯
印刻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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