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讀莒哈絲《夏夜十點半》時就被迷住了,昏暗,優雅,爽快得難以親近。非常迷人。在簡字書店看到上海譯文出版那一系列精裝書,拿不定主意,後來就買了《揚.安德烈亞.斯泰奈》。
不知道為什麼總把人名記錯,把安德烈亞一直想成亞斯德雷,從來也沒出現過這名字。
第一頁她便寫,
「那時我還開我喜歡的R.16,那時我車開得還很快,即便在飲酒過量健康出了問題以後。你問我有沒有情人。我說一個也沒有了,這是實話。你問我夜裡車速是多少。我說一百四。人人開R.16都這樣。非常爽。」
我知道這一年她已經那麼老,白髮皺紋滿佈但還(幾乎)是任性妄為,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速度可以快得讓我以為永遠不會停下來)(如果那是妳要的)(妳不總覺得可以把許多事物分離開來嗎如果那麼快那麼快那麼快...)
沒有人在愛情裡渴求清晰,墜入了愛又逃離,摸遍你的關節或皮膚仔細端詳。其實我們把彼此都看透了,但沒有什麼是可以更加親密的,也沒有任何一種方式更加迷失了。你和我一樣突如其來。
泰奧朵拉.卡茨,好聽名字。揚,我也覺得這是個好聽名字。
(不渴求愛,然後也不渴求永遠。顏色在記憶裡產生的質地,如今飽滿又粗暴地填充。遙遠地接近,保持某個樣子。)(無法距離得更近或更遠。)(不得不說,解釋與澄清。不得不嚴厲又無關緊要的說。而你打算聽嗎?到了非常厭煩的時候只好大哭一場。)
「有時,我看見你卻不認識你,不認識,一點都不認識,我看見你遠離這片海灘,在別處,遠遠的,有時在國外。你在的時候,對你的回憶已經存在,但我已認不出你的手。好像你的手,我從來沒有見過。或許還剩下你的眼睛。和你的笑聲。還有那潛藏的微笑,時時準備浮現在你那極其天真的臉上。」
「或許這一如往常,到處都一樣,這沒什麼,你來僅僅是因為你當時感到絕望,正如你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感到絕望,某些夏天,白晝或夜間的某些時刻,
「比方當每晚太陽離開天空,沉入大海之際,你,你總情不自禁地想死。這,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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